女性英雄的血与泪
——读肯·福莱特《寒鸦行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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肯·福莱特的人物塑造功力素来是一流的，《寒鸦行动》的女主角弗立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。她聪明过人、勇敢坚毅，可谓智勇无双，智力与武力值都达到顶峰。她善解人意又极富个性，与肯·福莱特笔下的女性角色一样，都是美丽与智慧的化身，令无数异性神魂颠倒。
然而，真正打动我的并不是毫无缺点的女主人公弗立克，而是那些“反面人物”：委身纳粹并且为其效忠的犹太女子，不服从军令致使任务险些失败的散漫女贵族，拥有女神妻子却还出轨傻白甜的丈夫。
真正体现肯·福莱特对人性淋漓尽致的洞察力的，是审讯高手迪特克对各类人物的审讯。不管是什么样的人，他都能迅速找到他们的弱点，从而成功撬开他们的嘴。能够忍住严刑拷打的反抗志士们，却纷纷败在了他的手下。迪特克的审讯无往不利，而作者的人文关怀也正体现于此。他从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那些招供了的盟军，恰恰相反，他依旧给了他们最高的敬意与关怀。没有人可以做到没有弱点，只要善意永存，他们就永远是我们的战友与朋友。
这也是肯·福莱特最后为米歇尔设置那样的一个结局的原因，是米歇尔的招供使弗立克一行人险些被捕，但他和他的情人用自己的生命为弗立克换来了一线生机。这是他此生做的最后一个也是最为正确的决定。也许那是出于对妻子和盟军的忠诚，也许那是出于愧疚和正义，也许他只是自知之后不可能在集中营中生还，无论如何，他最后的这个选择令弗立克永远怀念他，也让读者的心绪久久难平。
《寒鸦行动》真正的点睛之笔，并非弗立克一家的大团圆结局，而是以现实事件改编的弗立克授勋桥段。只是因为是女性，她被秘密行动勋章评委会认定没有资格获得最高级别的十字勋章。之后，肯·福莱特在后记里援引了这样一段话：英国军方决定授予维什林顿“军功十字章”，这是军人的最高荣誉。但是作为一名女性，维什林顿不具备领取这项荣誉的资格，于是，英国军方只得考虑授予她“大英帝国勋章”，对任何普通英国公民来说，这都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。但维什林顿拒绝了。“这是一项授予平民的荣誉，对于我来说，我所做的事情与平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维什林顿在自己的拒绝信里面写道。这项荣誉对她来说不公平。肯·福莱特用最讽刺的现实为这部传奇著作画上了完美的句号。
不过好在现实并非那般残酷，维什林顿一直等到2006年，也就是她去世的前两年才拿到她梦寐以求的英国军方勋章——皇家空军的翼型勋章。我们常说，不应让英雄流血又流泪，而女性英雄的血与泪，往往连被人得知的机会都没有。感谢肯·福莱特为我们奉献了这样一部伟大的著作，更感谢那些伟大的女性为我们带来了和平的世界。
□北京市西城区市场监管局 崔天醍
